2018-03-08 21:01 来源:未知 责编:佳人编辑
《三生三世枕上书全本》
作者:唐七公子
主角:凤九 帝君
小说简介:
两千年的执念,不过换一场素来无缘。
若终归无缘,却为何要让你我今生相见,一眼万年?
迷雾重重的梦境中,穿行了谁的影子,湮灭了谁的相思,又掩埋了,谁的今生前世?
“沉浮于梦境中的帝姬,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毕生所求,不过是在他的眼中,能看到我的影子。”
有一句话是情深缘浅,情深是她,缘浅是她和东华。
有一个词是福薄,她福薄,所以遇到他,他福薄,所以错过她。
“他很好,我和他,没有缘分罢了。”
“天命说有缘如何,无缘又如何, 本君不曾惧怕过天命,也无须天命施舍。”
天命如何定下你我的因缘?一个人的疑惑,一众人的旋涡。
第1章小说试读:
姬蘅的眼神浮出空洞,透出一种回忆伤怀旧事不愿多说的悲凉:“为了救出闵酥,我被白水山遍山的毒物围攻,数百种毒物一起咬上来,”说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小燕的心中亦哆嗦了一下。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这是一个撬墙角的好时机,赶紧补充一句:“老……不,我,我听说凡间有一句诗说得特别的好,‘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你也该将眼光从冰块脸身上转一转了。”说罢,目光含情看向姬蘅,同时在脑子里飞快地复查,刚才那句诗,自己有没有记错。
她垂目道:“我想了这么久,却想出这样的结果,你一定觉得我更加可笑吧。”指甲嵌进手心,手握得用力,话却说得轻:“可既然我喜欢了帝君,为这段情坚持了两百多年,就还想再试一试,试一试这个机缘,也许终有一日,它会转到我的头上,最后的最后,帝君他会选择谁,也许还未可知。”
不过传闻中,东华属官的避隐之初皆是下界数一数二的上好仙山,怎么唯独这个孟昊却是此种品味,竟避到了穷山恶水的白水山?
她继续道:“命悬一线时,是父亲挣脱擒龙锁救了我,可他,可他也重伤不治。”哽了一哽,道:“父亲临羽化前,我们遇到了帝君,父亲将我托付给他,求他照顾我平安,解我身上百种毒物汇成的秋水毒。”无视小燕陡然惊异的神色,她迷离道:“父亲知道我爱闵酥,但他以为皇兄煦旸定如他父君一般心狠手毒,此时救出闵酥同他私逃,却是下下之策,定会再被捉拿回去。他求帝君将娶我之事按部就班,以放松皇兄的警惕,且趁着备婚这一两月的合计准备,将出逃之地和出逃后的路,一条一条都细细铺好。父亲料想此次回去,无论我在何处,皇兄名里暗中都一定对我监看得更严实,唯成亲夜可能疏松,他求帝君在成亲那一夜,能掩护我和闵酥出逃。”
此次,若非他连三殿下在这里兜着这个局面,东华身负重伤或将羽化的传闻一旦传开,料不得八荒都或将动上一动。
而此地,却仅是个有边有角的囚笼。
但紧接着,他们更加使劲揉了揉眼睛地瞧见,帝君的嘴唇擦过了九歌公主的额头,停了一停,像是一个安抚的亲吻,且将公主她更深地往怀中带了一带……在跪的小臣子们片片惭愧之心顿时散若浮云,个个压住倒抽的凉气,心中沸腾不已。这个,莫非是帝君他动了凡心?帝君他老人家竟然也会动凡心?帝君他老人家动了凡心竟然叫自己撞见了?今天真是撞了大运!
不过,姬蘅没到这种程度,这个糊涂万一要犯很久呢?他又有点纠结。
帝君之尊,巍巍唯青天可比,帝君之德,耀耀如日月共辉。此种大尊贵大德行,染了凡味的区区红尘事安能与之相系?姬蘅,连同此时被困的九歌公主,定然都同帝君没有什么。帝君千里相救九歌公主,一切,只在一个仁字,此乃尊神的大仁之心。
连三殿下收起扇子叹了一叹。帝君他存于世间的意义重要至斯,寻常人看来,怕是十个百个凤九都抵不上他一个手指头,他自个儿留遗言倒是留得痛快,看样子也没有意识到于天下苍生而言,这是桩亏本的生意。
连宋君担着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常被误会为人不牢靠,但四海八荒老一辈有见识的神仙们都晓得,倘遇到大事,连宋君的果决更胜乃父。
不过,连宋君的君令虽沉,能压得比翼鸟一族顷刻间在他跟前作鸟兽散,要压住燕池悟这个魔君,还差那么一大截。
……这也许是天界新近比较流行的一种对小辈的关怀?
原来,自己喜欢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未曾想阿兰若的梦境中竟蓄养着许多恶念,恶念豢出小妖来,专吸食人的生气。从天而降的凤九,正好似一块天外飞来的丰腴馅饼藏书网,令饥肠辘辘的小妖们一顿饱餐。待东华穿过蛇阵来到她跟前,她雪白的面庞,已浮显出几分油尽灯枯的症头。
想他们先前竟敢拿自己一颗凡世俗心,妄自揣测帝君的大尊贵大德行,真是惭愧,惭愧。
这一番景致,粗瞧,似乎同近来无数个日夜没有什么不同。
沿着潭边栽种的白露树参差向天,令十里神木林徒显得幽凉。
小燕跃身飞上浪头,正听萌少蹙眉向连宋禀道:“入梦救人之事,虽然传说中是一套可行之法,但实则,臣听闻梦中有什么凶险无可预知,据传曾有一位入梦救人之人,因不知梦境的法则在梦中施了重法,不仅人没能救得出,还致使梦境破碎,与被救之人一同赴了黄泉阴司……”萌少沉痛地将眉毛拧成一横,暗哑道:“臣很是揪心,帝座纵然法力无边翻手云覆手雨,但阿兰若之梦却正容不得高深法力与之相衡,此事原本便仅得一两分生机,他们此去这许多时辰,臣心中担忧,帝座同九歌她,怕是已凶多吉少……”
孟昊的大名他自然听说过,东华征战八荒统一六界时,他是他座下联军百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名将,东华坐上天地之主的位子后,他是他座下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名相,一向都得东华看重。后来东华避世太晨宫,据说他也同那个时代东华的属官们一同避隐了。
他找了一个环种了青松的小林地,将姬蘅安顿在林地中央的小石凳上。他心细地觉得,眼中多见些生机勃勃之物,能开旷姬蘅此时苦闷郁结的心境。
他们一面在心中忏悔着自己的龌龊,一面抬眼关心结界中有无什么危险动向。然后,他们揉了揉眼睛地瞧见,身负重伤的、享有大尊贵拥有大仁德的帝君他老人家,正自然地,缓慢地,将手放在九歌公主的侧脸上。
譬如此次。
这种事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深思的必要。
他二人一个自烦忧,一个自愤恨,比起他们两个来,连三殿下八风不动倒是十足十的沉定,收拾着局面上的黑白子,慢悠悠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这个梦能不能困住东华,其实本座也有几分兴趣。不过本座听方才你们推测,觉得东华的法力在阿兰若之梦无法施展他就没有旁办法了,这个,本座却觉得不好苟同。”
东华和凤九陷入这个囚笼,已经三月有余。
他晓得她对频婆果执着。但据重霖给他的册子来看,她往日里为饱口腹之欲,执着得比这个更过的事情并不是没有。
小燕挠着头,这样纠结的自己,看来无论如何也拯救不了同样纠结的一个姬蘅了。姬蘅既然还有将东华争回来的壮志雄心,那放她一人待着一时半会估摸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自己倒是要出去散一散心。
她抬眼看向小燕:“帝君对洪荒时代随他征战天下的属官们一向看重,父亲临死前请求他庇佑我,他答应了。”
姬蘅目光遥望向不知何处,徐徐道:“父王当年爱上了我母后,拜辞帝君来到南荒,却被前代赤之魔君以母后为饵,施计困在了白水山,且用擒龙锁穿过龙骨将他锁在白潭中,月月年年守护潭中的龙脑树。这些事母后从前未曾同我提说,直到三百多年前,皇兄将闵酥罚在白水山中思过,我偷偷跑去救他时,才终于晓得。”
话罢手一抬便在半空中起出一个赌局,化出随身的兵器戟越枪,轻飘飘压在了东华名下,笑吟吟向萌少和小燕道:“两位,请下注。”
姬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良久才道:“你果然觉得我很可笑,送我回来,其实就是来看笑话的吧?笑话看够了你就走吧,我也觉得我很可笑。言罢紧紧抿住唇,不再说话。
姬蘅的眼中旧泪一重,新泪又一重,眼泪重重,湿透妆容,小燕觉得很心痛。心痛的同时又觉得不愧是他的姬蘅,妆花成这样还是这么九*九*藏*书*网好看。
既然这样,也不急在一时,姬蘅的脑子转不过来,他可以再等等,人越是长得美越容易犯糊涂,真正犯一辈子糊涂的却少有。
水浪的至高处托起一方白玉桌白玉凳,桌上摆开一桌残棋,连三殿下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正不紧不慢地同萌少说着话,滔天的巨浪在他脚底下驯服得似只家养的鹞鸽。
惑的是,在跪的臣子中间,颇有几位对帝君和姬蘅的传闻有耳闻。从前列位一直暗中猜测着,东华同他们的乐师姬蘅之间,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今日这个局面,却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燕定定地瞧着姬蘅流血的手心,有一刻想去握住,手伸到半途又收回来。他理了半晌,领会了姬蘅的意思似乎是她发现帝君并不喜欢她,她感到很伤心,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打算要再争取一下。
自然,连宋君风流一世,打小就不晓得谦谨二字怎么写,用此二字评断他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论资质,他确是比桑籍要强上一些。当年不同桑籍争储君之位,乃是因连三殿下他一向有大智慧地觉得,巧者劳智者忧,表现得无能些才不会被浮生浮世负累,如此,方是真逍遥。
比起阿兰若之梦中的宁和来,梵音谷最近的氛围,却着实微妙。
连三殿下将棋子放进棋盒中,漫不经心向着萌少道:“你也算是地仙,说起来神族的史籍,幼时也曾读过一两册吧,还记得史册中记载的洪荒之末,东华座下七十二名将么?”
无论如何,此时阿兰若之梦这个囚笼中,只要有他在,小白不会有什么事。
她的脸埋进手中,指缝中浸出泪:“细想起来,我和知鹤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笑此前我却看不上她。世间女子于帝君而言,大约只分两类,一类是唯一能做他帝后的一个人,一类是其他人。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他不选择我成为于他特别的那个人,但今天我终于明白,其实没有所谓因果和为什么,不过是机缘所致罢了。”
小燕茫然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此刻为何突然诉说家史。煦旸的亲妹子原来不是他的亲妹子,这个事情确实挺劲爆,放在平日他一定听得兴趣盎然,但此时,他正候着姬蘅对他表白的反应,姬蘅却回他这样一篇话,他有些受伤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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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蘅一口一个自己可笑,沉甸甸地敲在小燕心上,令小燕感到窝心,且愤怒。虽然他明白,东华和凤九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一力促成,也很合他心意,但让姬蘅这样伤心,却并非他所愿。这件事,当然不是自己的错,凤九是自己的朋友,当然也不是她的错,那么,就只能是东华的错了。
端庄淑静,她竟也有担得起这个词的时候,令他感到新鲜,且有趣。
比翼鸟族的一个小侍者战战兢兢地呈上来一杯暖茶,他抬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再点过去时,却见她已收了笑意。
瞧着这样的凤九,东华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