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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师叔假正经全文阅读 喜欢和被喜欢的不同之处

2017-08-29 22:03 来源:未知 责编:佳人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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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很多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感觉非常的奇妙,有些时候他会表现的非常的深刻,尤其是在遇到告白的时候,他总会显得奋不顾身,其实喜欢和被喜欢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当我醒来时,只觉脊背阵阵酸痛。山风吹起车帘一角,明亮的日光便钻了进来,薄云缭绕青鸟飞,我们已到达玉衡山地界。

  很多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感觉非常的奇妙,有些时候他会表现的非常的深刻,尤其是在遇到告白的时候,他总会显得奋不顾身,其实喜欢和被喜欢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每一个人的心!

  1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当我醒来时,只觉脊背阵阵酸痛。山风吹起车帘一角,明亮的日光便钻了进来,薄云缭绕青鸟飞,我们已到达玉衡山地界。

  此行路途遥远,可困顿的似乎只有我一人,马车内其他师兄弟们精神饱满,笑声在我朦胧的意识中显得悠远绵长。

  一阵疾风袭来,将马车掀了个天旋地转,我们迅速施法飞离,然后毫无意外地,见到了那名字响彻各大门派的玉衡山弟子。

  明媚阳光中,季兰葭御剑浮在半空,眉目出尘绝艳,一身普通的冰蓝色道袍,也能被她穿出千娇百媚的感觉来。

  师兄弟们宛如见鬼,惊呼一声四处逃散,独留下双腿发麻的我。

  “慕容白!”

  她将尾音拖得老长,笑着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直到把我勒到脸色发青才肯撒手。我微微退开一步,双手作揖以体现我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见过季师叔。”

  说起来,我们已经是老相识了,那年适逢论剑大会,各大门派齐聚黎泱台切磋仙术。彼时我还是个懵懂孩童,被师兄慕容墨骗去冒充他的支持者,却在下山买助威锦旗时迷了路。

  倾盆大水突然迎头泼来,我急忙唤出无情伞挡开,一抬首,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便撞入眼帘。

  “你便是昴台山的慕容白?”季兰葭御剑上前,尚未长开的眉眼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却已隐隐有了美人风骨。

  我朝她行了一礼:“晚辈慕容白,师承昴台山。”

  她轻轻哼了一声:“剑楠春掌门真是舍得,你小小年纪,竟将镇派之宝无情伞传授于你,不如就让师叔我来试试,你是否驾驭得了!”

  一番话说得极为老成,可她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机智地倒地装死,结果被一顿狂揍。

  好在季兰葭从小喜欢惹是生非,处处与人结怨,被路过的敌对者们联名上书,一状告到掌门师尊面前。

  威严的大殿里,季兰葭被一群白胡子老头轮番呵斥,气红了眼却仍然挺直脊背。我于心不忍,捂着青青紫紫的脸出来解围:“各位尊者误会了,是晚辈不自量力,出言不逊挑战师叔,所以才得了教训。”

  季兰葭诧异地回眸看我,一双秋水剪瞳泛着隐隐泪光。我正想劝她不要太感动,谁知一跨出大殿,她便从背后揪住我的衣领,不让我前行。

  “慕容白,我季兰葭从不欠人情,作为报答,我今后打你只用一只手!”

  “……”我真是自寻死路啊。

  从那以后,我俩一旦照面,她非要戏弄我一番。听玉衡山的师兄说,季兰葭天赋异禀,却乖张暴戾,极难相处。我怜她心理有疾,便处处都多担待了些。

  可季兰葭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对她越是宽容,她欺负我便越是肆无忌惮。有一年寒冬,她随师门来昴台山做客,见我师兄慕容墨养的大公鸡毛色光滑,爱不释手,便要扒下它的羽毛做围领,幸得我及时阻止。

  季兰葭不乐意了,横眉怒目朝我吼道:“你不让我扒它的毛,我就扒了你!”

  而后,她当真扒光了我的所有衣服,害我清誉受损,并在大雪天里冻出风寒。事后,季兰葭假惺惺地来探望我,还熬了碗参汤,我不疑有他,一口灌入,最后肚子闹得极凶,双腿虚软差点掉入茅坑。

  师父气急,怒气汹汹地向玉衡山掌门讨要说法,季兰葭遂被罚跪,在清心殿内思过三日。

  我想她一定恨死我了,为了日后不被报复,我病未好全,便在夜里披衣起身,抱着棉被前去找她。

  时值深冬腊月,灯盏的橘黄光晕分开漫天凛冽的风雪。季兰葭孤身蜷缩在空阔的大殿里,浑身瑟瑟发抖,我以棉被将她裹紧,发现她脸上带着两行晶莹泪痕。

  我伸手为其拭去,却猝及不防被她咬了一口,疼得倒吸冷气。

  “慕容白!你记得带被子就不能顺便带只烧鸡么?我真的很饿了……”

  她的语气虽然蛮横,嗓音中却已带了哽咽。我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对不起,我只在厨房找到了馒头。”

  季兰葭吸了吸鼻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将就一下吧。”

  灯火破开一殿昏暗,屋外风雪呜呼。我想告诉季兰葭: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可我那时年纪尚浅,她又是师叔的辈分,一时也斟酌不出任何言语,直到她突然放声大哭,打破这片沉默。

  “慕容白,为何你从不怨我气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只有你……”

  她扑进我怀里,尽情发泄多年来的压抑。我知道她心眼不坏,只是性子刁蛮跋扈,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

  后来她哭累了便沉沉睡去,而我始终抱着她。如今算一算,我们相识已有十三年了。

  2

  此番各大门派齐聚玉衡山,是为了商议华霖筝异动一事。其乃上古魔物,乐声能削魂损魄、引发山崩海啸,威力足以毁灭世间万物。

  三百年前,天界以惨重代价将华霖筝封印,之后便一直由正道之首——玉衡派镇守。前阵子,华霖筝无人奏而起乐声,随后筝魂出窍,宫商角徵羽五音皆失,变成了一张哑筝。

  此事关系重大,华霖筝一旦苏醒,后果将不堪设想。此时主殿之中,各大掌门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将所有弟子分成两队,分别下山寻找筝魂,和宫、商、角、徵、羽,这五音魔灵。

  想来各位掌门也都是看脸的主儿,遂将我与蜀山第一美男封为领队,让弟子们自行站队。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所有弟子竟都站到蜀山美男的身后,我表示不服!可当我看到身后的季兰葭时,瞬间就释怀了。

  并非我脸不如人,只因他们害怕凶残的季师叔。

  就这样,蜀山美男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下山找筝魂去了,而我与季兰葭,孤男寡女,却要收集五只音灵!掌门给出的理由非常充分:兰葭一回头,吓跑一群牛;兰葭二回头,妖魔齐跳楼。

  “……”我表示无法反驳。

  一路倒还顺利,我们率先来到羲和城落脚。此行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我打算先好好睡上一觉。

  客栈对面有家青楼,我从厢房内推窗望去,二楼朱廊上的莺莺燕燕尽收眼底。其中有一人清雅婉约,此刻香扇半掩,望向我的美眸顾盼生辉。

  季兰葭过来搭上我的肩,挑眉道:“好看?”

  “眼睛好看。”

  她冷笑一声,倏然提剑跃窗而出:“我偏不让你看!”

  只见季兰葭手中剑光流转,直直朝那美人刺去,朱廊上的女子们惊得四处逃窜,我吓了一跳,连忙飞身上前阻止。

  “师叔误会了,那双眼睛再好看,也不及师叔的万分之一。”

  她不屑地哼了两声:“既然如此,方才你为何还要看她?”

  我眼角抽了抽,快速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师兄慕容墨哄姑娘的俏皮话,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不见庸脂俗粉,怎知师叔乃真国色。”

  季兰葭满意得点点头,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冷剑。

  夏夜闷热,对面青楼不断传来丝竹管弦声,女子嬉笑声,扰得人神思浮动难以入眠。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门扉突然被人踹开,青丝未束的季兰葭闯了进来。她全身只着白色中衣,月光勾勒出曼妙曲线,令我心头一阵恍惚。

  “慕容白,我热得睡不着。”

  “我去给你找冰块。”我正欲起身,季兰葭却猛扑上来将我按到床上,并以食指挑起我的下颚,靠近我轻轻说:“小白,有些火燃在骨髓里,不是外力能扑灭的。”

  香软气息拂在脸上,撩得我心里有些痒。屋外的奢靡之音交融在一起,像毒蛇一般钻进我的耳朵,直到胸口传来冰凉,我这才发现季兰葭已扒开了我的前襟。

  我浑身一怔,用尽全力将她推开。随后施法唤出无情伞,推窗飞入夜空。

  此时的青楼红光缭绕,魔气四溢,我定好方位后迅速破窗而入,抚琴乐姬尚来不及逃,就被我收进了无情伞中。

  古籍有载,五音魔灵各具异能,这只赤色商灵能够惑人心智,催动情思,季兰葭便是中了它的套。

  回了客栈,季兰葭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还好方才我及时察觉,不然也不知会做出什么荒唐事。

  夏夜真是热啊,我体贴地为季兰葭盖上棉被,出门睡屋顶去了。

  3

  五音魔灵之间互有感应,如今无情伞收了一只商灵,便能察觉到其余四灵的气息。

  这日乌云密布,伞内红光极亮,想来是快要接近下一只魔灵了。

  山林间风声呼啸,树叶沙沙作响。季兰葭突然往地上一坐:“不行了,我累得走不动了。”而后抬眸,满含坏笑地看了我一眼,“师侄,过来背师叔走吧。”

  纵然我唾弃她倚老卖老,可还是顺从地蹲下身来。她开心地伏上我的背,伸手解开我的发带,尽情摧残我的头发。

  师叔……您究竟是有多无聊!

  这段路走了太久,直到季兰葭玩累了睡着了,我们也没能走出这片林子。当再一次回到原地时,我终于确认,我们不知何时已入了宫灵的魔障。

  天空始终阴沉,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我心里一慌,害怕季兰葭会这样一睡不醒,遂连忙将其放到地上,准备给她两个耳光。然而就在我高高扬起的手即将落下时,季兰葭悠悠睁开眼,眉梢单挑眼神犀利:“你想干吗?”

  我讪讪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静静欣赏一下师叔的美色。”

  魔障将我们与世隔绝,周围除了风声与树叶声,便是死一般的静谧。倒是季兰葭心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师侄,师叔饿了。”

  我无奈,身上带的干粮已经被她吃光,而这片林子紫雾环绕,寂寥诡谲,能去哪里找吃的?暗自思忖对策之际,季兰葭突然扯起我的袖子,往我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我吃痛,却挣脱不开。她咬够了才松了口,理直气壮地道,“我说过我饿了,你味道还挺香的。”

  我不由恼了,独自起身去考察地形,不再理她。

  小时候,慕容墨就常对我说:女人似水,既能煮粥亦能覆舟。而季兰葭,她是锅里最碰不得的滚烫沸水,是海里蛮不讲理的惊涛骇浪。

  我来到溪边一处,对着溪水梳理散乱乌发,而后掬了一捧清水想要解渴,却被季兰葭用力打开。

  “你干什么?!”

  我陡然提高音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怒气汹汹。她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蹙着眉说:“幻境里的水你也敢喝?不怕毒死?”

  我一愣!我一直以为宫灵制造出的魔障是一片迷宫,所以才走不出去,如今换个思考方式,发现幻境的设想也合情合理。

  如果这是一片幻境的话,那么必然存在着与现实世界相违背的漏洞,只要找到这个漏洞,便能将其破解。

  “我明白了。”问题就出在这片天空!虽说阴天会让人分不清时辰,可细算起来,我们被困在此处已超出一个白昼,而这片天却丝毫没有入夜的迹象。

  我高高飞跃而起,手中的无情伞金光盛极,往长空划开一道狭长口子,随即紫雾散去,周围景象崩塌瓦解,清澈的月光洒遍大地。

  这才将宫灵收进伞里,强劲音浪就从身后袭来,危急之际,我下意识地伸手将季兰葭拉进怀里。须臾间,我们被掀出十几米远,重重砸地,而我始终护着她。

  倏然,头顶一束蓝光飞过,季兰葭不由惊呼:“是徵灵!”

  4

  我们连忙御剑飞行,紧跟在徵灵身后。季兰葭心急,大喝一声:“哪里逃!”便施法结印,却错手将我从剑上打飞。

  我落入一片广阔的芦苇荡中,惊起无数流萤飞火,季兰葭匆匆赶来,拉着我左瞧右瞧,笑说:“哟,这都没摔死啊?”

  “季兰葭!”我忍无可忍,“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她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最近火气大,想给你降降火。”

  我怒了:“季兰葭!一路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刁钻任性为所欲为!玉衡山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的弟子!”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愣了,印象中我从未发过脾气,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极为心烦意乱。

  我想完了完了,以季兰葭的暴脾气也不知会怎么揍我。可是出乎意料的,她不仅没有动手,还一脸平静地望着我。随后突然倾身上前将我搂紧,用力吻上我的唇。

  一股清流自唇边渡来,流过四肢百骸,竟让我浮躁的心渐渐趋于平和。

  她微微退开一些,说:“徵灵能控制他人情绪,在幻境时我便觉得你不太对劲,一向谦和温润的慕容白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想来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已受其影响。”

  月光流淌过季兰葭柔顺的秀发,她弯起乌黑美眸,狡黠地笑着说:“要不要我再渡一些真气给你?”

  我一阵心悸,竟然脸红了……

  徵灵是五音魔灵中力量最强的一个,我尚且沉浸在美人与月色中,震耳欲聋的音浪便从远处传来,所过之处,万物尽数折断。

  我连忙化出无情伞抵挡,撑开一道金色屏障,却被强劲的音波击得连连后退。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季兰葭率先沉不住气,冲出屏障的保护,扬剑朝山顶弹奏琵琶的徵灵飞去。

  道道弦音泛着幽蓝光泽,密集迅猛,我飞身上前掩护她前行,怎奈徵灵极难对付,我俩一时也无法靠近。

  季兰葭愤怒大喊:“臭魔灵!慕容白好不容易才对我有非分之想,你竟敢坏我好事!”

  师叔……这荒郊野外的,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吗?

  琵琶声声断人肠,靠内力强撑不了太久,最后我嗓子一甜,嘴角溢出殷红血液。眼看魔音就要击中季兰葭,我想也不想便将她护到身后,胸膛被半弧形蓝光击中,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

  “混账!”季兰葭怒气滔天,看向徵灵的神情狠厉非常,“你想让我守寡?”

  那一瞬,季兰葭周身寒气缭绕,夜空中风驰电掣,许是她发怒的模样太过狰狞,徵灵又惊又喜,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剑劈回原形。

  我将其收进伞内,来不及思索这一切的反常,就因为力竭从空中坠落下来。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搂过我的腰,随后便没了知觉。

  而我最后一眼瞧见的,是季兰葭心疼的目光,与嫣红湿润的唇。想到不久前我刚刚吻过她,顿时觉得……我可能会死不瞑目。

  毕竟,那么美好的姑娘,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一点甜头是远远不够的。

  5

  再醒来时,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屋子,俨然就是我在师门的房间。这时我才恍然想起,那晚我们追着徵灵一路来到昴台山附近,想来是季兰葭将晕倒的我拖了回来。

  窗外暮色霭霭,几只飞鸟逆着夕阳的光线滑翔。季兰葭迈着轻盈的步子,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走了进来。

  “慕容白,我来给你换药。”

  她笑嘻嘻地坐到床边,丝毫不顾男女之别。我吓得伤口都要裂了,连忙截住她伸向我的贼手。

  “师叔,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她脸色沉了沉,语气不容置疑:“自己脱,或者师叔帮你脱?”

  辈分压死人啊!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别扭地解开上衣,嘟囔道:“那……师叔你别乱看……”

  季兰葭配合地闭上双眼:“放心,我不看,我用摸的。”

  我:“……”

  冰凉的手指在身上游走,触碰到那一条条蜿蜒伤口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季兰葭在微微颤抖。我蹙眉,明明只被一道魔音击中,怎么身上多出这么多伤?深的浅的,新的旧的,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换好药后,她又饶有兴致地盯着我喝药,直把我看得头皮发麻。“托徵灵的福,让我见到不一样的慕容白,不然你年年岁岁都是一张禁欲脸,真无趣。”

  我长叹一声:“是我修为不够,定力不足,才会着了徵灵的道。”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一副稳重老练的模样。”季兰葭靠在窗边,橘黄色光线镀上她娇好的侧脸,平添了几分柔和,“难怪,剑楠春掌门会将无情伞传授于你。”

  我摇摇头,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无情伞乃仙物,持有者越是清心寡欲,伞越是坚不可摧。

  这把伞初传到我手上时,破破烂烂只剩伞骨,师父说,前任持伞师兄贪恋红尘,用情太深,最后难逃情劫,不得好死。而无情伞也因主人的七情六欲太过深重,被磨损得残缺不全。

  那年我初到昴台山,师父便将我召到大殿,语重心长地说:“白卿六根清净,不染半点尘垢,唯有你,能够修复仙伞。”

  季兰葭听后,神情有些黯然:“无情者方能持伞……慕容白,原来你还没有爱上我啊。”而后她又霸道地宣布,“我不管,我那么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不然不公平!”

  我呼吸一滞,突然心跳如擂鼓,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发烫的面颊,只好仓皇别开视线。

  此番伤得不算太重,修养一宿后便能下地行走。清晨的昴台山薄雾缭绕,微风习习,一众白衣弟子聚在武场练剑。

  瞧见我来,几名小师弟开心地奔上前,递给我一张喜帖。这时我才知道,师兄慕容墨回家成亲去了,并且嘱咐我在他大婚那日,必须备上厚礼前去庆贺。

  见我神情无奈,小师弟在一旁揶揄说:“白师兄不必烦恼,待你成亲了,便能将份子钱赚回来。师弟们可一直等着,白师兄和季师叔的喜事呢!”

  我拍拍他们的头,将其全部赶回去练剑。这些年,从不与人亲近的季兰葭唯独与我交好,各大门派早已默认我们是一对,为此不知折煞了我多少桃花。

  蓦地,我突然想起她昨日说的话,一时心中似白云般柔软,带着一丝陌生的情愫,在我体内四处浮动。

  回到卧房,我准备将喜帖存放起来,然而当我打开抽屉时,竟发现里面躺着上百封一模一样的喜帖。我不禁想笑,这慕容墨为了赚我的份子钱,也是蛮拼的。

  6

  收集五音魔灵任务艰巨,所以我们也不便在山中久留。说起来,华霖筝曾经也是叱咤六界的魔物,令人闻风丧胆。由于其破坏力太过强大,三百年前便被众仙合力封印,据说三百年期满后,就能彻底磨灭其精魂,从此不复存在。

  这一趟我们来到宛城,恰逢城中在举行七夕庆典,漫天烟火璀璨。

  周围熙熙攘攘,季兰葭兴致盎然地四处穿梭,我只好紧随其后。她一会儿要糖人,一会儿要花灯,一会儿又要我牵牵抱抱,就像天真烂漫的邻家少女,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那晚季兰葭玩得十分尽兴,直到深夜我们才返回客栈。周围灯火阑珊,在她即将跨入房门前,突然像只小猫一样钻进我的怀里。

  她说:“小白,我喜欢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可好?”

  轻浅的呼吸就像蝴蝶翅膀,扇动着醉人月色。沉默良久后,挣扎的理智终于向内心妥协,我闭上眼轻叹说:“好。”

  之后我们在宛城住了下来,每日临风煮酒,折花泛舟,她为我顺发,我替她画眉,宛若凡尘中的寻常夫妻,美好得就像一场梦。

  事实上,我也知道这确实是羽灵编织出的梦。季兰葭不可能这么温柔,这段时间,她既不损我也不揍我,实在大快人心。

  所以我贪恋这个梦境,贪恋拔掉了所有利爪、会围着灶炉给我熬粥的季兰葭。可随着梦境深入,我的法力竟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如此长久下去,我将失去斩妖除魔的能力,再也无法保护真正的季兰葭。

  这个发现使我浑身一震,突然清醒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沉沦,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着我去完成,还有更值得珍惜的人在现实世界等我。

  艰难做出决定后,我化出无情伞起势念咒,梦境开始地动山摇。季兰葭,不,或者说是羽灵,她从屋里跑出来,泫然欲泣地望着我:“小白,你不要我了么?”

  心里像被银针扎了一下,泛开细细密密的疼。我闭上双眼,不敢再去看她,手中金光倏然变为利箭,齐齐朝她射去。

  “啊!!”羽灵痛苦不堪,万箭射穿的身体里迸发出荧绿光泽,随后清风拂过,她已被收进伞里。

  我终于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栈里,出了一身冷汗。奇怪,明明是梦,为什么心会痛呢?

  窗外天光大亮,季兰葭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巧笑倩兮,“慕容白,你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感受那熟悉的温暖,确认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季兰葭显然愣了一下,轻轻回抱住我:“怎么啦?”

  “没事。”我埋在她的肩窝上,双手又收紧了些。“还好,只是梦。”而你还在。

  如此一来,五音魔灵便只差了角灵,可当我们踏遍五湖四海,无情伞里的宫商徵羽就是不曾亮起。同时我接到消息:另一队人马已成功将筝魂收复,先行回玉衡山复命去了。

  季兰葭不屑地撇撇嘴:“他们人多,当然更快。”

  我笑了:“还不是因为大家怕你。对了,师叔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当然记得,那年论剑大会……”

  “其实还要更早一些。”我摇头打断,“那年你才六岁,便能将小师姐气到哇哇大哭,恰好被我看到了。”

  季兰葭弯了精致的眉眼:“慕容白,你不会想说,那会儿你就开始注意我了吧?”

  我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冷却,望向她的目光冰凉入骨。直到她坐立不安,我才淡淡道:“据我所知,师叔七岁才来到玉衡山。”

  她惊愕,随后撒腿就跑,被我从身后一剑贯穿胸口。

  我终于明白,之所以找不到角灵,是因为它变成了季兰葭的模样,一直藏在我的身边。

  角灵回眸瞪我,带着浓浓不甘:“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确装得很像,可我太熟悉她了。”若是真正的季兰葭听说了另一对人马收复筝魂的消息,必定会怒发冲冠,而不是那般不咸不淡。

  随后,我施法召出无情伞,角灵化为一缕橙烟,被吸进伞中。

  7

  阴风乍起,眼前突然多出一道人影。季兰葭依旧身着冰蓝道袍,却已不再仙气娉婷,眉宇间烙着鲜红刺眼的魔印。

  我苦涩地牵起嘴角:“看来,你已经抢到筝魂了。”

  季兰葭有些惊讶:“你……都知道?”

  其实有些事,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筝魂与五音魔灵散落四方,单凭一人之力实难集齐,季兰葭索性将计就计,一路随我寻找五灵,待另一队人马收复筝魂后,她便动手去抢。

  同时,她让角灵变幻成自己的模样,留在我身边将我拖住,又施了点法术,使其余四灵无法感知到它的气息。

  从一开始,季兰葭就不受五音魔灵的影响。

  在宫灵的魔障里,她提醒我这是一个幻境;

  我受徵灵控制而发怒时,一向暴躁的她却能保持平静;

  羽灵只困住了我的梦境,不曾波及到她;

  角灵更是听她差遣,扰乱我的视听;

  至于最初撩拨情思的商灵,不过是她故意装出被蛊惑的假象,用来误导我罢了。

  季兰葭听后笑道:“最后一个错了,除了误导你,我也确实想调戏你。”

  随后她语气一转,神情凛然:“把五音魔灵交出来!”

  我追问:“你与华霖筝什么关系?”

  季兰葭并不回答我的话,开始了生平最擅长的事——抢。她自小天赋异禀,法术远高于我,不多时便抢走了我的无情伞,还布下一道结界将我困在其中。

  “慕容白。”她站在银色结界外,目光是难得的温柔缱绻:“答应我,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待我完成那件事,就回来找你。”

  语罢,她身形似流星一般,瞬间消失于天际。

  我心里难受,仿佛置身火海,寸寸煎熬,又似深埋雪地,凉彻骨髓。曾经我一直认为,我与季兰葭能永远在一起修仙卫道,涤荡妖邪,可现实就像一把冰冷无情的利刃,将我割到体无完肤。

  这场处心积虑的局会有多严重我无暇在乎,我只是难过我已隐隐预见了我们不会有未来的从今以后。痛楚在体内翻江倒海,我仰天嘶吼,刹那间,周身迸发出盛大金光,竟将结界一举击破。

  冥冥之中仿佛早有注定,命运潜伏在光阴身后,绽开一个诡异的带毒微笑。而我无暇多想,迅速御剑往玉衡山飞去,果然,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浩劫。

  季兰葭坐在殿前抚奏华霖筝,阵阵音波破坏力极强,树木拔地而起,殿宇楼台轰然塌毁。

  所有靠近的弟子全被击飞,死伤无数,而季兰葭置若罔闻,撩弦速度越来越快。待这支醒筝曲毕后,华霖筝的魔力就会冲破封印,卷土重来。

  我胸口堵得仿佛快要死去,飞身上前想要阻止她,然而毫无意外地,被强劲的音浪远远击开。空中飞满废墟碎片,巨石用力撞上我的后背,一阵天旋地转,我坠落山崖。

  日光变得很轻很远,身边是不断下坠的呼啸风声,音波形成的气流太过强大,压得我无法向上飞去。

  逆着光,我瞧见一道人影朝我飞来,越来越近,那令人过目难忘的清丽容颜,除了季兰葭还有谁?

  她将我搂紧,带着我飞离悬崖,美眸中泪花闪动,无奈而哀伤。

  “慕容白,你知道么,醒筝曲一旦奏响便不能停下。”如若中断,抚筝者会被反噬,从此灰飞烟灭。

  刹那间恍若雷击,我全身僵硬。季兰葭伸手抚上我的脸,带着无尽的眷恋:“已经不知道重来了多少次,我想改变命运,可终究逃不开这个结局。”

  原来,季兰葭是华霖筝生出的灵识。三百年前,筝被封印,灵识侥幸逃脱,并跳入轮回,以肉体凡胎遮掩身上魔气。直到三百年期限将至,华霖筝即将被磨灭精魂,季兰葭也会因此而不复存在,所以她拜师于玉衡山,为的就是伺机夺筝。

  华霖筝身上的封印太过强大,季兰葭施展解封禁术时遭到抵抗,筝魂与五音丢失,接着便有了后来的故事。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竟已轮回了数百次。

  “慕容白,你是我的意外与惊喜。第一次我为了救你,中断醒筝曲而被反噬,我不甘心,便在临死前施展禁术,令所有参与此事者回到过去,一切从头来过。”

  禁术穿梭在时光的缝隙中,虽能抹去人的记忆,却无法消除事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所以我身上有那么多莫名的伤口,所以抽屉里有数百封慕容墨的喜帖,原来这段时光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季兰葭轻轻笑了:“只是我没想到,不管重来多少次,最后我都无法狠下心,看你在我面前死去。那比我自己赴死还要痛苦。”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让所有人穿越回去,就是希望能够改变命运。她说她只是想活下来,她说她要活着与我白头。可她用尽一切方法,将我困在各式各样的结界里,最后我都会逃脱,将故事引向不可抗拒的结局。

  只道是天意难违,我们谁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季兰葭隔着衣服轻抚我胸膛上的伤疤,在我唇上印下最后一个缠绵的吻,她终于死心,她终于认命。

  “慕容白,不会再有轮回了,因为,我不舍得再让你受伤。”

  绚丽夕阳中,季兰葭如尘烟般一点点消散,我记得她的手很小,可我终究没能握住她。

  周围的景物退得很远很远,我愣愣跌坐在山顶,泪流满面。

  8

  数日后,我回到昴台山,朝师父复命后便离开了大殿。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我撑开无情伞走入雨中。

  几声轻微细响,伞面竟绽开数道裂缝,大雨迅速渗透进来,打湿如雪白袍。而我恍若不觉,依然目光空洞地向前走去。

  掌门师父立在檐下,捋着白须长长叹气,嗓音苍老而沧桑——

  “这世上,曾持无情伞者,又有几个是真的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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